【原文】[發(fā)明]上句如我存心,是因。此句錫汝以福,是果。必字,如種瓜得瓜,種豆得豆,毫發(fā)無爽。非如窮措大所謂上古天心可問,叔世天心不可問之說也?!蛱熳?,有就形體言者,有就主宰言者。就主宰言,則所謂天者,即皇皇上帝也。后儒諱言上帝,輒以理字代之,其言未始不是。然世人說著上帝,猶有畏懼之心。若止說一理字,誰人畏之。且如密室之中,有一美女在焉,人其室者,淫心勃發(fā)。忽有人曰,室中已供玉皇圣像,彼女正在燒香。此時雖極惡之人,亦惕然知懼,未必遂敢于玉皇像前,肆行無忌也。若但告之曰,汝之所為,大非理之所宜。逆理,則得罪于名教,不可以為君子。試問此人,當(dāng)奮然勃然之時,果能聞之而頓息否。故知天字就主宰言,足以勸化學(xué)者,有功于儒教。若但就理言,徒開天下無忌憚之門,不可以為訓(xùn)也(人人知畏懼,便是治天下之機(jī)。人人無忌憚,便是亂天下之機(jī))。況世間萬事萬物,何處不可說理。天固即是理,性亦即是理。天命之謂性,竟是理命之謂理。思之,不覺失笑。◎象山先生六歲時,忽問天地何所窮際,思之,至于終夜不寐。今白發(fā)老人,日在天之下,竟不知頭上所戴者為何天,則亦蠢然一血氣之倫而已?!蛞链ㄏ壬L邵康節(jié),指面前食桌曰,此桌安在地上,不知天地安在何處??倒?jié)極與論天地萬物之理,及六合之外。伊川驚嘆曰,生平唯周茂叔論至此(見圣學(xué)宗傳)。嗟乎。誰謂古之大儒,必不究心天上天下之事乎。朝菌雖不知晦朔,蟪蛄雖不知春秋,而晦朔與春秋,究何嘗廢哉。然則三界內(nèi),實有二十八天。何得不自附于濂溪康節(jié)之末,覓伊川其人者,而與之語哉。
【譯白】[發(fā)明]上句如我存心是因,此句賜汝以福是果。必字,如種瓜得瓜,種豆得豆,絲毫不會差錯。并非如某些寒酸的讀書人所說的“上古天心可問,末世天心不可問”?!蛱熳?,有就形體而言,有就萬物之主宰而言。就主宰而言,所謂的天就是玉皇上帝。后世儒家諱言上帝,用理字來代替,此說也未嘗不對。然而世人提到上帝時,還能懷有畏懼之心。若只說一理字,有誰會害怕呢?比如密室中有一美女在,闖入密室之男人,見到美女,淫心大發(fā)。忽然有人說:“室中已供玉皇圣像,那位女子正在燒香?!贝藭r雖是極惡之人,也會惶恐畏懼,未必敢在玉皇像前肆行無忌。若只告之說:“你如此胡作非為,實是情理所不容。倘若逆理行事,便是名教之罪人,不能成為君子。”試問此人正當(dāng)欲心熾盛之時,聽此番話果能當(dāng)下熄滅欲念嗎?由此可知,天字就主宰而言,足以勸化學(xué)者,有功于儒教。若只就理而言,徒然開天下肆無忌憚之門,不足為訓(xùn)(人人知畏懼,便是治理天下之緊要所在。人人無所忌憚,便是天下大亂之先兆)。何況世間萬事萬物,何處不可說理。天固然是理,性也是理。那么《中庸》里,“天命之謂性”,竟也可以讀成“理命之謂理”。如此一想,不覺讓人失笑。◎宋儒陸象山(陸九淵)先生六歲時,忽然想到一個問題,天和地到底何處才是盡頭?為了找到答案,竟然想了一整夜都沒睡。而今白發(fā)老者,每日都在天底下過活,竟不知頭上所戴的到底屬于哪一種天,也只能算是一個蠢動之物罷了?!蛩卫韺W(xué)家程伊川(程頤)先生訪問邵康節(jié)(邵雍),指著面前之飯桌說:“此桌安在地上,不知天、地安在何處?”邵康節(jié)為他大談天地萬物之理,以及六合(天、地、四方)之外情形。伊川驚嘆道:“有生以來,只有周茂叔(周敦頤,世稱濂溪先生)論到這個地步?!卑?!誰說古代大儒一定不研究天上天下之事。朝菌雖不知旦夕,蟪蛄雖不知有春秋,而旦夕與春秋何曾沒有?那么三界之內(nèi),確實有二十八天。要探究這方面之事,何不自附于周濂溪、邵康節(jié)之后,然后找到像伊川這樣的人,而對他講解呢?
摘自安士全書《文昌帝君陰騭文》廣義節(jié)錄:天必錫汝以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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